RELEASE. 2000




Chen Yung-Hsien, Release, 5mins 22secs, 2000
陳永賢,〈減法〉,錄像,5分22秒,2000

HEART SUTRA, 2000


Chen Yung-Hsien, Heart Sutra, 3mins 45secs, 2000
陳永賢,〈心經〉,錄像,3分45秒,2000

HEAD ON THE PLATE — BREATHING WITH MAGGOTS, 2001


Chen Yung-Hsien, Breathing with Maggots, 6mins, 2001
陳永賢,〈蛆息〉,錄像,6分,2001

HEAD ON THE PLATE — IN & OUT , 2001


Chen Yung-Hsien, In & Out, 6mins, 2001
陳永賢,〈吞吐〉,錄像,6分,2001

HEAD ON THE PLATE — UNKNOWN SHORE, 2001


Chen Yung-Hsien, Unknown Shore, 6mins, 2001
陳永賢,〈彼岸〉,錄像,6分,2001

HEAD ON THE PLATE — GRASSING, 2001


Chen Yung-Hsien, Grassing, 6min, 2001
陳永賢,〈草生〉,錄像,6分,2001

UNCERTAINTY OF WIND POWER, 2001

Chen Yung-Hsien, Uncertainty of Wind Power, 6mins, Sound, B&W, 2001
陳永賢,〈位移〉,錄像,雙幕投影,2001

THE TIDE, 2002

Chen Yung-Hsien, Standing in the Tide, 6mins 20secs, Sound, 2002
陳永賢,〈站潮〉,錄像,雙幕投影,2002
Chen Yung-Hsien, Sitting in the Tide, 6mins 20secs, Sound, 2002
陳永賢,〈坐潮〉,錄像,雙幕投影,2002

WORMS WOULD, 2002

Chen Yung-Hsien, Worms Would, 14mins, Mute, 2002
陳永賢,〈蛆˙體〉,錄像,投影,2002

評論 by 石瑞仁




評論「身體之歌」

撰文/石瑞仁

(資料來源:陳永賢,《身體之歌》,台北:鳳甲美術館,2006,頁32。 )


陳永賢的錄像作品,完全以自己的身體和頭像作為焦點符號和觀念演繹的工具,其中有的結合某時某地的行為事件與錄影再現手法(如作品〈減法〉),有的結合構設式表演與影像後製加工的方式來呈現(如「盤中頭」系列四件作品:〈吞吐〉、〈彼岸〉、〈草生〉、〈蛆息〉),本質上可稱是一種「我執」導向的心象型藝術。

遍觀此系列展出作品,藝術家幾乎是唯一的主角,交叉呈現的戲碼語言是身體的受難曲與變奏曲,意欲探索和呈現的內容,圍繞著內心形象的探索、自我認同的建構和生命存有的思維,以及宗教信念或哲學相關的課題。概觀陳永賢展出的兩件單頻錄像作品和四組錄像裝置,整體所鋪陳建構出來的,不啻是一個以自我觀照為中心的殘酷劇場。陳永賢的展場,透過錄像作品的輪唱和玄其詭謎的基調,放大了一種極其個人私密的內心文本。

陳永賢的錄像創作近取諸身,偏好以孤獨、疏離、禁錮、漂泊、自虐、試煉的肉身形象,來闡釋個人對於生命無常的感悟,進行個人內在心零的自我流放,同時,似乎也有意延伸成隱喻當代人類精神內在的焦慮、困頓、與猶豫的一種時代證言。他所選擇的創作路線,明顯正是比爾‧維歐拉(Bill Viola)早期作品所啟示的方向--將錄像做為自我發現的工具。應該辨眀的是,他除了以錄像紀錄其行為表演的過程,更擅長的是透過電腦後製的程序,將影像中的自我變造成一種具有視覺張力和懸疑意義的存有狀態。從某方面看,他那些「我執」鮮明的錄像作品,或可視為傳統以來藝術家自畫像的變體版,整體也像是一種靈異型自傳體的書寫建構;另一方面,這批作品也可視為將身心二元論意像化的一種系列實驗。

以「盤中頭」系列的四件作品為例,陳永賢把主導思想的腦袋單獨抽離出來,同時做為敘述表現的主體和對象,卻刻意壓制/隱藏了賴以行動的身體。這些獨立存顯的頭顱,雖然有利於創造一種驚悚、神秘、詭蹫、志怪的視覺效果和耐尋的象徵意義;但不知,那具完全被隔絕消失的身體,是被他當作臭皮囊來加以拋棄,被當作種束縛而完全放空,或當作一種失聯物而正在追查搜尋中?可以確定的是,藉由特殊的自我顯像方式,他刻意突顯的是各種不可名狀的身心離異狀態;對他來說,這除了是一種自我封/建的藝術程式,無疑也是一種自我救贖解套的的精神療程。

陳永賢對於懸疑性和弔詭的偏好,從最早期作品〈減法〉中已可看出一般。當時的錄影忠實地再現,在一場歷時五分鐘的行為藝術表演中,藝術家的本我從一種憋氣龜息的受制情境,或隱喻了行屍走肉的存有狀態中,慢地被釋放與復活的過程。在這場行為演出中,用來綑綁本我面目的道具,是兼具死亡之訊息和氣味的鮭魚肉和培根片,伸出救援之手的,則是一個從頭到尾沒有現出真身,或許隱喻了上神的人。在鏡頭的見證下,這隻神來的援手用剪刀將藝術家從腥肉的包圍中逐步解放出來,整個過程意象,讓人不禁想到喬托的繪畫中描繪耶穌呼喚拉薩路(Lazarus)從裹屍布中復活爬出的神蹟情節。弔詭的是,這其實也是一個慢條斯理的、讓人按捺不住的釋放過程,救援的行動溫吞的有點不太情願和不乾脆,以至於這拯救釋放的過程本身,同時也充滿了一種慢慢凌遲和把玩最後之折磨作弄機會的雙重意味。